你看,石狮休闲男裤裤之外有男装,郑州女裤的基础上女装发展很好,株洲的女装势头超过女裤,武汉女裤前面是汉派女装,西柳男裤并排的还有棉服,更不用说广州和杭州了,这样说来,石家庄的服装制造业是以单品男裤安身立命了。
河北省裤业协会成立于2015年2月7日,是国内第一家省级的裤业行业组织,河北省裤业协会和金指数服装广场联合开发运营的“河北裤业大厦”是目前国内唯一一个以裤业命名的建筑,2017年8月31日,协会的132家会员单位集体入驻河北裤业大厦。
河北裤业大厦集中了石家庄的三分之一左右裤子生产企业的销售总部,而石家庄男裤(包括牛仔)生产企业在500家左右,高峰时期每年有2亿条的产量,销售额在200亿元左右。
石家庄裤子的生产分布在石家庄市的藁城区、栾城区、正定县,邢台市的宁晋县、隆尧县等地。
郭秋生今年63岁,在石家庄裤业圈是大哥级的人物,20岁开始做生意,30岁开始办工厂做裤子,40多年商场驰骋,不变的是诚心对朋友,乐观心对生活,他的抖音名是“老郭爱唱歌”,唱刀郎的“罗刹海”竟也能高低音婉转,余音绕场。
郭秋生创立的河北夺标狼服饰有限公司位于正定县新城铺村,这里紧挨着正定机场。
1990年建厂时只有二三十个工人,到2000年时工人就有500多了,一年产量100多万条,郭秋生回忆说:那时候村里陆续上了十几个裤子工厂,周边村子的村民都来这里打工。
岁月更替,一切都在变化。
变化之一:员工流失
正定机场1995年投入使用,保洁等服务工种需要很多人,工资稳定且高,工作环境好,加上机场周围建的电子电器工厂,一大批车间工人流失了。
还有些离工厂远的村子的工人,因家庭原因孩子上学或者照顾老人,不能来上班了。为解决这个问题,夺标狼公司在周边村开办(合作)了6个小工厂,三四十个人的小车间,车动人不动,疏散生产产能。
变化之二:销售渠道
之前的销售渠道是代理商散批、专卖店、商场专柜,门面房租和营业员工资的提高,单品裤子的店铺无法生存,商场专柜受到排斥,渠道变窄,自主品牌的销量越来越小。
贴牌加工成为不得已的选择,现在一半以上的产能是在做贴牌加工,主要是得养工厂、养工人。
夺标狼公司是石家庄裤业的一个缩影,上世纪90年代,原来二三十人的小工厂快速成长,几百人的工厂很普遍。
那是石家庄裤业的黄金时代。

疫情之后的2023年,从企业数量到产量,都有30%左右的下降,石家庄裤业业内普遍这样认为。
那么,能经得起这场残酷的暴风雪洗礼的企业相对是健康的。
河北鑫威服装有限公司工业园区位于石家庄栾城区,2006年获得河北省著名商标,2017年获得河北省名牌产品,2018年获得了中国驰名商标, 公司产品以“古威隆”男女西裤、休闲裤、牛仔裤、针织裤为主。2017年企业产量达到高峰期,也是一个分水岭。
“2018年之后,产量开始逐年有下滑,之后的三年疫情基本上每年多多少少有下滑,几年下来,总体下降30%左右。”鑫威服饰董事长武建波说,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面对生产量和销售的下滑提醒我们要有抵御风险的能力,需要强身健体,面对用工成本的提高,我们在其他成本控制这一块儿下功夫,上一些智能的设备、管理软件等,这个时候品牌的溢出价值体现出来,所以说企业利润并没有明显下降。
关于渠道,武建波认为得多渠道销售,原先的代理,授权一个地方一个代理商,下边儿零售的这块就是专卖,2018年之后,开始丰富渠道,单品裤子的专卖很难搞了,接一些贴牌,甚至是外贸的加工。
石家庄男裤主打商务,这个定位决定着产品的款式变化不很大,主要是面料的变化。这也成就了石家庄男裤质量的稳定和性价比高。
河北博尔萨服装有限公司的工业园在邢台市的宁晋县,企业的创始人是李兴华曹东坤夫妇。
宁晋县有一个知名企业家,今年已经88岁的宁纺集团董事长苏瑞广。
疫情过后,博尔萨是石家庄服装行业最早复工的企业之一,“疫情三年,企业很难过,员工也一样不好受”,曹东坤说,员工们靠工资吃饭养家,能早一天复工就早一天。
河北有一个口碑很好的区域品牌百货公司——信誉楼,信誉楼目前在以河北为主的区域开了39家店,年营收200亿元人民币。信誉楼的创始人张洪瑞是沧州黄骅市人,他是被于东来推崇的人,张洪瑞和于东来两个人被誉为中国商超界的天花板。
我之所以把宁纺的苏瑞广和信誉楼的张洪瑞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放在这一章节里面,是因为李兴华多次给我提到这两个人,且以他们为做人做事业的楷模,另外一点,就是博尔萨和信誉楼一直是很好的业务伙伴,信誉楼和大张(河南洛阳的超市品牌)两个商超是博尔萨的重要商超伙伴。
但是现在商超的裤区压缩的很厉害,之前裤区能占到服装区的一半左右,现在不到五分之一了,李兴华说:商超要的货品是又好又便宜,我们也得这样做了。
消费分级时代已经来临,就裤子而言,几十元的便宜裤子借助互联网增长势头不减,有品牌溢价能力的品牌裤子如九牧王的为数不多,中间的质量好价格适中的,就是我们大部分裤子企业的生存空间。
这个空间生存也不容易,李兴华说,降低质量我们不愿意,做了30年的企业,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质量是我们的命。
博尔萨是我们很多裤装企业的代表,赶上了经济高峰时期的机会,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和企业软实力,在经济衰退期和3年疫情期又没有出现投资失败或者资金断裂之类,艰难的生存下来,维持在微利存活阶段。
活下来,等待春天。这是很多企业无奈的选择。
在工业化早期,农村的剩余劳动人口不断被吸引到城市工业中,但是随着工业发展到一定的规模之后,农村剩余劳动人口从过剩变到短缺这个拐点,就被称为刘易斯拐点。这一观察最早由英国经济学家威廉·阿瑟·刘易斯(W. Arthur Lewis)在50年代提出。
河北利鹰服装有限公司的生产基地在邢台的隆尧县,隆尧县多的时候有100多家服装加工企业,用工近万人。
隆尧县取名和尧帝有关,是一个有2300年历史的传统农业县,有50万人口,近些年,隆尧县把发展装备制造业作为带动全县工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战略举措,打造以阀门制造、汽车配件、新能源装备等为核心的特色装备制造产业基地。
这些先进制造业分流了之前服装厂的工人,这和上文说的正定县相似。
工人稀缺、劳动力成本提高,生意下滑,几项原因下来,使本身管理水平不高的服装厂大量关停,据调研统计,目前隆尧县还有服装加工企业20家。
利鹰公司员工多的时候有400多人,现在有一半,200多人。“一年有50万条的量”,利鹰公司董事长王志强介绍说,现状倒逼我们更新自动化设备,机器代替人,比如一台贴袋机,现在一个工人能顶过去3个人的效率。
从2018年开始,利鹰工厂每年增加一条吊挂线、模板机等自动化设备的更新加速,王志强说,设备更新,一方面提高了效率,一方面稳定了产品质量。
在石家庄男裤兴盛的年代,女裤也红火过一段,当时有依丹格尔、孟特希、梦妮菲、潘什奴、志亿等十几家做女裤的企业,对标广州和郑州女裤。
石家庄的完整产业链是男裤,女裤的生存不容易。
河北展鹏服饰有限公司在2012年以前做的是女裤,2012年转型做商务男裤,做了一年,煎熬,结果很差,展鹏服饰董事长王茂义回忆说。
经过考察、思考、咨询,2013年,注册“展鹏”商标,走上了与石家庄商务男裤的差异化经营,做户外和轻运动男裤,如减压裤、速干裤等。
十年磨一剑。
王茂义认为自己取得了初步阶段的成功,度过了两次“转型死”的危机。
“有个说法,转型是找死,不转是等死”,王茂义笑了笑,继而又沉重的说,产品定位决定企业出路,转型过程很痛苦,等死不如找死,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能闯出一条路。目前看来,这条路对我来说是对的,只是规模还不够大,品牌的知名度急待提升。
曾经的石家庄女裤品牌中,依然坚守的只有梦妮菲一个了。
独自坚守,梦妮菲女裤的创始人郭贵生有比较平和的性格。
“我比较容易知足吧”,郭贵生也是正定新城铺人。他愿意做个小老板,做自己驾驭得住的事情,梦妮菲多年来的产量都在20多万条,不大不小,滋滋润润的活着。
在石家庄做女裤有利有弊,利的是竞争力小,缺点是产业链不完善。为适应产业链的缺失,梦妮菲也逐渐把产品锁定在了女式牛仔裤这一单品里面。

作为调研报告,这篇文章只是做客观的描述,不做主观的评价。即使这样,因为取样企业少,调研仍不能客观全面反映石家庄裤业的全貌,比如电商的发展,比如牛仔裤企业、比如二代企业家的突破创新。
陈建栋约我再到石家庄调研,把石家庄裤业的生产能力强,质量好,性价比高的特点传递给全国的服装同行。河北省裤业协会愿以燕赵大地自古以来的热情和诚信架起企业之间合作的桥梁。
总监制:丁岩
总编辑:张晶
文章来源:裤业界
